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篇十、雪上加霜
Jared轉身離開『Ugly』，試著讓早春融雪的冷冽空氣，清醒清醒自己的腦袋，他知道兩個人在氣頭上，根本就是在口不擇言，一個人說了傷人的話，另外一個人鐵定不甘示弱。
「Shit！」Jared邊走邊想忍不住罵出聲來，腳步越走越急，耳邊仍然不斷想起兩人剛剛的對話...再仔細回想起來，那時的Jensen似乎才說出了幾日來憋在心中的真話，「是我逼他太緊嗎?我真的是一頭熱嗎?...」Jared混亂的腦袋因為凜冽的空氣漸漸清晰起來
「為什麼不跟我說清楚呢?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克服啊！難道我會是那種一意孤行的人嗎?」試圖的想要釐清方纔的一切到底誰錯誰對「但是...他好像也只對我一個人唱過他自己的歌，在『Ugly』怎麼樣都是別人的歌...Damn！我就是不想看他被眾人盯著，那樣的Jensen我好陌生啊!!... 我就是忌妒啊!!」
似乎快要有結論了...「可是是他讓我重新正視了自己對工作的選擇，是他的細心觀察和建議讓我豁然開朗，否則現在的我一定還是繼續當個記者小助理，更因為認識他我們重溫了有一家人相聚的感覺，所以我也想要他的才華能被人看到，那麼好聽的歌不應該只有我聽到啊....是啊！我太急著讓他也能和我一樣在事業上慢慢上軌，我太急著幫他，衝過了頭，卻忽略了他為難的眼神、勉強的答應...那句loser真的讓他很受傷...天啊！剛剛那受傷的眼神..不就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嗎??!!」
想通了兩人衝突的癥結點，急著想要找Jensen談清楚，緊握口袋中手機的手，早就熟練的按起閉著眼睛都能撥打的號碼，響了許久沒有人接聽轉進了語音信箱，聽完Jensen迷人嗓音的招呼語後，Jared立刻開口「Jen、it's me!! 我很抱歉...我想讓你知道剛剛那些話都是氣話，我必須見你，我們當面講清楚，好嗎? Call me!!...M..還有，我愛你！」對著語音答錄講話，Jared還真的不是很習慣，通常電話那頭早就是Jensen柔和又帶著一點寵溺的回答，只希望 Jensen能夠趕快看看手機....回撥給他...
回到家後快速的洗淨完畢，深怕錯過Jensen的來電，走出浴室後，一邊擦著頭一邊拿起毫無動靜的手機再撥出了同樣的號碼，這次直接轉入了語音信箱，再試撥幾次之後聽到的一樣都是電信公司語音答錄小姐的聲音「您撥的電話現在無法接聽，請在嘟聲後開始留言，嘟聲後開始計費...」這次，Jared 不再等待聽到Jensen的招呼聲，便失望的掛掉電話....有點恍神的跌入床鋪，今天他的雙人床為什麼看起來特別的大，大到似乎可以隨時對他反撲淹沒，轉頭聞著另外一邊留有Jensen清新肥皂味道的枕頭...手中仍握著手機，這幾個月來第一個沒有Jensen在身邊入睡的夜，不安得令人發慌，也睡得格外不安穩...
被一早上班的鬧鐘驚醒，Jared失望的看著手機，腦袋重得像宿醉一般，卻無法再繼續入睡。帶著有點恍惚的腦袋和身體出門慢跑，直到回程看到樓下早餐吧被客人翻閱過自己報社的報紙，斗大的『Ugly』吸引了Jared的注意，但仔細一瞧，卻看到昨天和他吵架的人，就出現在右下角的圖片中，圖片的說明：酒保歌手成為『Ugly』酒吧的招牌「Damn!!這是怎麼一回事，Chad什麼時候寫了這篇報導??」
Jared被這毫無預警的意外慌了手腳，手忙腳亂的梳整只想趕快衝到報社搞清楚狀況，他和Jensen還沒合好，現在出現這個該死的照片，又是自己報社的報導，Jared心中不斷的祈禱Jensen不要看這報導，至少...至少在他向Chad問清楚之前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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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ared火速的趕到報社，隨身東西一丟在自己桌上，就先衝向Chad的位置，把那頁報導的報紙丟在Chad的桌上「Man，這是怎麼回事?!」
「什麼怎麼回事?這是我寫的報導啊!!」Chad被Jared突來的質問搞得一頭霧水
「我是說我怎麼不知道你要寫這篇報導，還有這張照片是誰拍的?」Jared換個方式再次追問
Chad被Jared的質問搞得有點惱怒，義正嚴詞的站起來回答「第一、雖然我們是同一組，但是要寫什麼報導好像只要跟Tony報備就好了吧! 第二、照片當然是我拍的，我自己寫的報導，當然是我自己拍照。幹嘛...這篇報導哪裡惹到你了? 再說，這間酒吧也是你跟我介紹的!!」。
其他Jared也知道採訪怎麼寫有意見也是Tony或Boss有意見，同事之間並不會去互相幹涉的，Jared深知理虧，只好喪氣的垂下肩膀跟Chad說實話「事實上...他是我男朋友，很抱歉剛剛那樣對你興師問罪....」
「What??!!!! 這火辣的酒保是你男友...天啊！你跟我提到的朋友就是他，Man，你應該早點跟我說實話。不過，你知道嗎?! 我去採訪的時候，那裏的酒客每個都跟我說『Ugly』最有特色的就是他，許多客人根本都是為了聽他唱歌的表演而去，不管男的或女的....等等!! 看你的反應，該不會他還不知道他已經上報了...不過我有徵求過老闆娘的意見，她說隨意的啊...老闆娘也是個奇女子...」Chad雖然驚訝，但仍然得意於這篇報導...搞得Jared有苦說不出，如果Jensen事先知道就好了，偏偏現在他不僅不知道，可能遠在德州的John也會知道這個消息和新聞....再說!!要是Jensen知道Chad會拍照，鐵定抗議到底、抵死不從的.....
事實上，Chad並沒有錯，他只是把新奇有趣的都會消息作最真實的報導，要是換成他(不認識Jensen的情況下)，他也會這麼做！記者就是把新聞事實透過文字圖像呈現給閱聽大眾。再者，Chad這篇報導寫得也相當中肯有深度，雖然平常看Chad一付玩世不恭的模樣，但寫起報導仍然有他自己的一套原則和作法。看這篇報導就知道Chad是用心去實地採訪、深入瞭解的成果。
Chad回過神來看到Jared仍然一付愁眉苦臉的樣子，趕緊拍拍Jared「Man...我真的很抱歉了！這是我的職責所在...如果需要我幫忙解釋儘管說...真的很抱歉!!」Chad說完再次拍了Jared肩膀給予安慰。
Jared苦笑著回答「沒關係，不過還是謝了，不是你的錯！...還有，寫得不錯..」，Jared說完帶著喪氣的肩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，看來這是難過的一天了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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搞清楚狀況後，Jared看著自己的手機仍然沒有任何的來電，掙扎的心情緊握著電話，深吐了一口氣，撥打了昨晚讓他一直掛念的人的電話，心裡還再七上八下的同時，電話已經接通但對方沒有立刻回應，Jared只好硬著頭皮，艱澀的開口「Jen...你在哪裡??」，Jensen只冷冷的說「我在你們報社樓下」電話就掛了！Jensen冷漠的回應讓Jared搭電梯下樓的這幾分鐘，煎熬至極，電梯裡只有他一人和他猶如擴音過的心跳聲....緊握拳頭的手指，已感受到手心的濕潤...
一走出報社大廳就看到Jensen仍是那身昨晚上班的穿著，憔悴的臉掛著看不進雙眼的墨鏡，雙頰已因為鬍鬚泛青，Jared馬上知道 Jensen根本還沒回家休息，看到他手中那一份報紙，他知道Jensen看到報導了...「Jen...聽我解釋...」Jared輕碰Jensen的手肘
Jensen仍舊冷靜的、輕輕的推開Jared的碰觸，冷冷的開口「說什麼...說這跟你無關，報導不是你寫的，但是卻放任報社把我的照片放上去，然後順便跟我說你還快遞了一份報紙到德州給我爸....喔...不對，不用快遞，我爸可能上網看個新聞，就看到他兒子在紐約幹了什麼蠢事，而這篇新聞正好出自他兒子男朋友的報社，更巧的是，還剛好跟他同一個新聞線...」Jensen沒有大聲喧嘩的爭吵，而是用一種冷淡卻隱含著暴怒情緒的口吻回擊 Jared。
「不...不是這樣...我真的不知道Chad會寫這篇報導，我只是跟他提過我有朋友在『Ugly』當酒保，Pam也沒有拒絕Chad的攝影，在報導出來之前，我們不是不會互相幹涉的.....相信我...真的...」Jared被Jensen莫虛有的假設和質疑逼急了，努力的想要解釋挽回，只希望Jensen的臉色能夠有一點點和緩下來的跡象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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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昨晚爭吵之後，情緒仍然相當混沌低迷的Jensen，下班後在早餐吧看到報紙那一剎那只是覺得應該是在作夢吧??但那『Ugly』斗大的字加上自己的照片，殘酷得讓他從谷底直接掉到地獄，他沒有辦法去質疑Pam為什麼要同意採訪，做生意的誰會推掉打響知名度的機會，當他看到報紙刊頭的紐約時報字眼時，他自私的把心中的混亂和憤怒直接轉移到和「紐約時報」有直接關聯的Jared身上。
沒有直接回家，他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，只是任由雙腳直接把帶到紐約時報大樓樓下.....剛打開手機，來電就是Jared，疲憊的身軀加上太多事情的衝擊，Jensen無法有太多的情緒反應，只說了「我在你們報社樓下」，他知道Jared就在辦公室，見了面再說吧....
當前一分鐘還在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懊悔時，老天爺卻又丟出這麼大一個玩笑，Jensen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處理，他只能憑著直覺質問Jared、懷疑Jared，即使內心深處的另一部分知道，是他先對不起Jared，是他為了自己費了這麼多心卻讓他失望了，而Jared的解釋他聽到了，但是剛剛那一大串的諷刺其實已經把Jensen的能量耗盡，現在六神無主的他無法根本無法再消化Jared剛剛話中的內容，該對Jared說的抱歉還沒說出口，卻換來 Jared祈求他的原諒，這是什麼天殺的狀況啊...「Sorry....Jay...我沒有辦法現在談...給我一點時間....我...我必須走了....」Jensen眼神失去焦距、恍神說完便轉身離去..
Jared知道Jensen根本完全沒有睡，他的身體和他的腦袋已經超出負荷了，他立刻追上去抓住Jensen，另一隻手快速的攔到計程車，趁 Jensen還沒反應過來之前，把Jensen和自己塞進去，跟司機說了Jensen家的地址，他必須看著Jensen安全的回到家他才有辦法暫時放心。
接下來在車上的時間，兩人沒有交談，Jensen只是安靜的看著車窗外川流的車輛和飛逝而過的建築，但眼神其實是沒有焦距的，疲憊的身軀慢慢往後放鬆，任憑睡意侵襲，雖然他目前無法和Jared再進一步交談，但他知道Jared會讓他回到家.....直到Jensen的頭輕靠在Jared的肩頭上睡去，Jared緊繃和不安的肢體才稍稍放鬆
小心翼翼的拿下讓他看不到Jensen眼神的黑墨鏡，看著閉上綠色雙眸的Jensen，一夜之前的變化和折騰，眼下已浮現淡淡的黑眼圈，大手輕輕撫上佈滿雀斑的雙頰，那是他永遠吻不夠的雀斑...但傳遞到Jared手中的溫度卻高得嚇人...這才發現，Jensen整個鼻息的呼吸非常的灼熱，額頭更燙得令人發顫...趕緊輕拍Jensen臉頰「Jen...Jen....你發燒了....我們必須先去醫院...」Jared雖然緊張但仍溫柔的和 Jensen低語著，說完立刻轉頭請司機到最近的醫院..
「不要....我不要去醫院....拜託...回家...」Jensen因為發燒而渙散的眼神衝著Jared低喊，雙手卻緊緊抓著Jared的衣服，緊握到指關節輕輕泛白了，這時Jared更驚訝的發現，Jensen的右手背關節嚴重的擦破了皮，雖然沒有流血了，但仍泛著令人觸目的血紅，他知道這一定也是昨晚兩人分開後才發生的傷口....趕緊安撫覆蓋住Jensen抓緊自己的手，那冰冷的雙手，讓Jared知道發燒發作得更徹底了.....但聽到Jensen半昏半醒但充滿恐懼的拜託，只好順著他請司機一樣開回Jensen家，但沿路若有藥房先暫停讓他下車買藥和一些必備品，準備和 Jensen的發燒抗戰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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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ared這時非常感激自己平常努力的健身，讓他能輕易的把身材也算高大的Jensen半架著扶上樓，先把Jensen累贅的外衣脫掉，讓他僅剩最後一件貼心短T和Boxer，碰觸到Jensen整個發燙的身軀，逼著Jared加快手腳，把Jensen用棉被緊緊裹住，然後先到到廚房燒開水、裝冰枕，翻出溫度計幫Jensen量體溫，看到攝氏40度的高溫讓Jared突然有種快要失去Jensen的恐怖念頭襲來，開水燒開的氣笛聲把他瞬間飛走的恐怖思緒拉回，趕緊把冰枕、溫開水、退燒藥全部抱齊快步來到床畔，連同厚厚的被子扶起Jesen，深怕他再度受寒，讓Jensen吞下退燒藥後，再用冰枕代替原本的枕頭，鋪上毛巾，才讓Jensen躺下.......
Jensen不時低喃說著夢話...但卻是非常混亂的交錯，一會兒是「Jay...對不起...我是loser...」，一開始Jared還以為Jensen醒來在跟他說話，緊張的依在床畔，從發燙的額頭往後輕撫Jensen的短髮，在他耳邊輕聲的安撫著「Jen...你不是..那只是我的氣話..是我太一頭熱完全忽略你的為難了...」說完又聽到Jensen又喊著「Dad...對不起...那只是一份工作...」Jared看著 Jensen緊閉雙眼卻痛苦的表情，才知道Jensen完全是在說夢話....這時似乎又換了一個畫面「Mom...別走，別丟下我...我們回家... 不要再來醫院了...Mom..」
Jared頓時明白剛剛Jensen不想到醫院的潛意識恐懼，那是Jensen媽媽過世後埋藏他心中不定時的炸彈和恐懼，看著他皺緊的眉頭，聽著他被連續的挫折所說出的夢中囈語，Jared只能從幫著他擦汗、注意發燒的狀況.....這來來回回的折騰...讓Jared也忍不住在旁邊的椅子上打盹了起來...直到黃昏的陽光射進來打在Jared臉上，才趕緊驚醒過來，再次往前摸摸Jensen的額頭，握看看雙手、雙腳是否不再冰涼，再次用溫度計確認過後，才安心的把冰枕換走，讓Jensen安穩的埋入柔軟的枕頭中。這時的Jensen也終於乖乖的、安靜的沉睡著，眉頭不再深鎖....
Jared半跪在床畔看著已經退燒熟睡的Jensen...眼中充滿的只有不捨，但他知道等Jensen醒來，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發生的一切不會就這麼消失，兩人的感情的真正考驗才要開始，他必須給Jensen一點時間去消化，而不是硬把他逼到死角去，他知道他們還需要再次認真的談過、說清楚，但不是現在.....
留下到附近買回來中國人感冒時吃的清粥和清淡的配菜，Jared簡短的留下字條，沒有驚醒Jensen....「Jen、餓了吧，把粥熱一熱吃掉。好好照顧自己...愛你的 Jay」
TBC...............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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